2020年1月1日星期三

1 月 1 維園

是日約了 FG 到維園。掙扎了一會好不好戴眼鏡,最後還是決定濃妝一點但配眼鏡,免得有催淚彈時就麻煩了。暗中想著如果 FG 是外貌協會主席就分手。雖然是日有不反對通知書,然而如今有沒有其實分別不大,所以心中還是害怕。

FG 看到鄙人說笑問:你邊位?然後表示其實眼鏡娘也不太差。因為昨晚跟 KL 一行去倒數太晚睡,睡眠不足加上有點冷到,是日胃痛。於是兩人去吃粥。

問他南瓜粥會否是伏,他說應該不會。鄙人最後還是決定叫最正常的皮蛋瘦肉粥,他就自己叫了南瓜粥,讓鄙人可以試試。

跟他談起別人的感情事,他說自己不喜歡感情太複雜。他不相信命中註定,認為其實跟誰都可以一起白頭,只視乎你想要甚麼。所以如果選擇了有八成契合的人,其後再遇上九成契合的,他還是不會想改變,因為又要所有事情重來一次。聽到覺得這個人實在理智得一點不浪漫,然而某程度上又認同他說的是事實。

他喜歡玩機動遊戲,所以比起迪士尼,還是更喜歡海洋公園。喜歡包類的 Burger 和 Pizza。喜愛咖啡。

問他跟母親聊天都說些甚麼,他說母親總在他面前投訴父親。他是情緒垃圾桶。他父母從潮州來港時頗窮,後來父親做手袋生意賺了些錢,就在內地有別人。如今他哥接手父親生意。他幾年前發現父親有外遇,不明白為何父母沒有離婚。如今他父親一年不回家一次。

問他會否原諒伴侶出軌,他說自己不知道,或許口硬心軟,也可以原諒一次。

戴好口罩到維園。有小朋友。有滿頭白髮的長者。斷斷續續的數據。唱歌。口號呼應。站立等待。

FG 偶爾就拉起鄙人的手,在手指間游走撫玩。他說不知道是否口罩的問題。只看眼睛,身邊好像不少俊男美女。然後讚美鄙人眼睛,說你這樣有著數。問他是否對鄙人一見鍾情,卻否認,表示性格亦很重要。

他邀請鄙人下星期跟他和朋友一起去 bbq,然後突然說你可以繼續出去玩。聽到一剎有點心虛,問他指的是甚麼。他意思是鄙人不需要改變生活習慣,可以繼續跟朋友玩樂喝酒。又問鄙人是不是不喜歡十指緊扣,不知道如何回應,就表示只是不習慣。他說那麼讓你快點習慣好了。然而經過今日,跟他一起的確感覺彷彿比較親近,牽手亦感覺比較自然。

他又問鄙人會不會想他跟著一起回教會,鄙人表示知道他不感興趣不會勉強,只是有時候覺得像他這麼好的一個人,如果是教徒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榜樣。他說陪你去也沒有甚麼,可以當一種活動,最多一年一次。或許將來比你更信。

他問鄙人對情侶間秘密的看法。表示自己認為彼此應該沒有秘密。

他說自己最喜歡村上春樹的書是 “國境之南 太陽之西”,喜歡那個跛腳的女配角。主角重遇她後做了許多以前沒有做的事情。

他對悲慘世界 Who am I 那幕比較深刻和感動,因為主角天人交接,為了別人不被冤枉而拆穿自己身份。人性的掙扎。

聽到消息灣仔開始放催淚彈。後面男孩生氣地咒罵,表示不如射死他。起初以為是氣話,後來看到他們一行人開始在傘下上 gear 就發現原來是真勇武。都是十多歲的孩子模樣。

身邊的人都叫小心,後方送上長傘。鄉音嬸嬸看到情景,哭喊著叫他們不要去,說頭盔都沒有點去。聽到忍不住眼泛淚光,差點哭了出來。FG 見狀安撫鄙人,自己卻亦很難過。

站在原地四個多小時還沒有起步,大家都累吧,但現場沒有一人投訴。最後卻聽到民陣說警方強迫解散集會。這麼多的人,沒有巴士,最近的地鐵站已封,限時三十分鐘。

人太多。銅鑼灣塞住了,天后站已封,步行去砲台山。有一位置可跨欄作捷徑,FG 過去了,就在對面等鄙人兜一個圈出去。許多人在馬路上走。沿途有物資人鏈。有人不斷來回奔跑,趕快送物資。有人叫喊著要長遮頭盔鹽水火機六角匙。看到後方支援的狀態,感受到前線的激烈戰況。

年輕的一代是,是非愛恨分別得很。他們投入,是年輕熱情,亦是因為鮮明的黑白瞳孔中,還沒有混入灰色。

我們都是歷史的見證人。

沿地鐵扶手電梯下去,FG 替鄙人按摩雙肩。分別時他迎上前,原來想親吻,但鄙人以為他伸手是擁抱的意思,順勢而行反而避開了,剛好只讓他親到臉龐。兩人笑而有點尷尬。

回去時看到 FG 短訊表達愛意,還未知道如何回應,就回他心心圖貼。

但看來或許,會慢慢愛上這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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