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2月20日星期二

1Q84 -- 村上春樹作品中的人文關懷

中大讀書會網站重播以往的講座,聽完就想做點筆記。

(先旨聲明:以下內容 (完全) 未經講者/ 作者審閱修正。)

講座之前先簡單介紹講者 (王劍凡主講)。
中三開始走「絲路」。
喜歡的三件事:旅行、翻譯、通識。(文、史、哲)
喜歡的三位作家:康德、Alain de botton、村上春樹。

村上作品大致可分為三個十年:
1. 都市文學
2. 從「抽離」到「介入」
3. 社會承擔

村上小說文本內很多符號、歷史背景和象徵意思,可能引致干擾和閱讀困難。
<1Q84> 故事元素包含日本赤軍、毛澤東思想和奧姆真理教的歷史。
<1Q84> 和 <1984> 有關,起始和內容都有對 <1984> 的回應。

追溯整個故事,由浪漫年頭 => 學生運動 => 邪教。
很多事情最初都美好,但美好背後的暗湧可能衍生很多其他。
村上提醒我們注意美好背後發生的事。

到底書中提及的「little people」指甚麼?
「little people」可能指在背後控制我們的不知名東西。
「老大哥」以前是有所指的,明顯有個極權老大,精神領袖;但現在似乎是無所指的,我們不知道一直在背後操控的是甚麼。可能是「系統」、「制度」或其他。所以我們不知道「little people」是甚麼。

但也可能是村上存心讓我們迷惑的。
「對於讀完《空氣蛹》之後還被留在充滿神秘問號泳池中的善男信女,天吾不得不懷著同情心‥‥‥但究竟誰能拯救全世界的人?天吾想。把全世界的神統統召集起來,不是也無法廢除核武器,無法根絕恐怖主義嗎?既不能讓非洲告別乾旱,也不能讓約翰·列儂起死回生,不但如此,只怕眾神自己就會發生分裂,開始大吵大鬧。於是世界將變得更加混亂。想到這種事態會帶來的無力感,讓人們暫時在滿是神秘問號的游泳池裡漂一會兒,也許算罪輕一等吧。」
村上要解決的問題是「善」、「惡」的問題,「加害者」和「受害者」的問題。
像在談「自私的基因」一樣。我們很多時會以「受害者」的身份為自己開脫,大義凜然地做出惡事。村上希望我們反省這個問題。
「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善,也沒有絕對的惡。善惡並不是靜止不動的東西,而是經常隨場所或立場而改變的東西。一個善下一個瞬間可能轉變成惡。」
重要的是善惡的平衡。極端容易產生被害意識,自己製造敵人。偏向一方就很難繼續現實的道德。平衡本身就是善。

有入口無出口?
真真假假,只要相信就進入了。
村上認為大多情況人都不會感到幸福。但一切都是開放的,我們可以選擇。你可以逃避去另一個世界。如果訓練有素,就可以找到通道在二個世界來回穿梭。
要找入口很簡單,找出口就不容易了。信了某些東西,入了去就出不去。入了那系統,人人都相信那價值,你沒理由不信。

唯一出路是愛?
似乎很老土,但還有選擇嗎?
「就算只有一個也好,心裡只要能喜歡誰,人生就有救了。就算不能跟那個人在一起‥‥‥不過如果能打心裡愛一個人的話,不管是多麼糟糕的對象,就算對方並沒有愛自己,至少人生還不是地獄。」
愛,可作為我們在陰冷世界的精神支柱。
愛在 <1984> 似乎不是出口,不是人可依仗的東西。但 <1Q84> 中似乎是有出口的。

「我寫小說的理由,歸根結底只有一個,那就是為了讓個人靈魂的尊嚴浮現出來,將光線投在上面。經常投以光線,敲響警鐘,以免我們的靈魂被體制糾纏和貶損。這正是故事的職責,對此我深信不疑。不斷試圖通過寫生與死的故事、寫愛的故事來讓人哭泣、讓人懼怕、讓人歡笑,以此證明每個靈魂的無可替代性——這就是小說家的工作。

以講者最喜歡的一個村上故事作結:

<開往中國的慢船>
「太平洋戰爭中,一個激戰的島上有兩名士兵邂逅‥‥‥一名是日本兵,一名是美國兵。兩個脫離隊伍迷路的士兵,在叢林空地上面對面地碰上了。雙方都來不及舉槍,正在迷迷糊糊,有一名士兵(不知道是哪一邊?)突然舉起兩隻手指行了一個童子軍式的敬禮,對方的士兵也反射性地舉起兩隻手指行了一個童子軍式的答禮。然後兩個人槍都沒舉起,就默默各自歸隊去了。」
最後,只可以說:
「不說明就不會懂的事,是怎麼說明也不懂的事。」

沒有留言:

發佈留言